第二日一早,黎子何给妍妃送完药便去福秀宫找沈银银,她的事情尽快处理好为妙。
可能郑韩君前后打点过,福秀宫的人对沈银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再者黎子何是她师兄,还有医童的身份,过来看看也无人非议。
开门的沈银银难得的拿着一本医书,黎子何挑眉笑问道:“银儿看医书?”
“哎,师兄我最近可勤奋了。”沈银银关上门,回到撑着脑袋坐下,道:“应该说我老早就在勤奋了,就是师兄没看到而已。”
“哦?银儿变乖了?”黎子何轻笑,不知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师兄师兄,我问你个问题!”沈银银没回答黎子何的问题,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身边,缩头缩脑道:“呃,那个……那个……”
“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便是。”黎子何看她吱吱唔唔,欲言又止,干脆打断直接说道。
沈银银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支起脑袋倒了杯茶水,一气喝下,拍了拍胸脯,脸上还是粉红粉红,又窝回黎子何身边,深吸一口气道:“师兄你说男子可以和男子那个……那个什么么……”
黎子何拧眉,推开沈银银的脑袋,正色道:“你问这些作甚?”
学医之人,对男女之事自是清楚,可这种话怎能出口?还是说的男男之爱。黎子何不解的打量了沈银银一眼,怎么突然冒出这种问题来?莫非那郑韩君,是她看走眼了?
“银儿,身为女子,有些话不可随意出口,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哦。”沈银银的脸再次绯红一片,以前一直以为师兄是男子,因此这句话一直犹豫着没敢问出口,可就算知道师兄是女子,潜意识里将她当做男子的时间太长,好不容易才将原来自以为的爱恋变成单纯的依赖信任,这么直接问如此羞人的事,沈银银还是有些尴尬,默默转了个身,趴在桌上,心中仍是盘算着,男子与男子……
黎子何只见沈银银举起一只食指,再举起另一只食指,认真看着自己的手,却怎么对都对不上,不禁“噗嗤”一笑。
沈银银回过神来,恼道:“不对呀,这男子与男子……如何……”
“银儿,刚刚师兄说什么了?”黎子何故意绷着脸道。
“算了,那师兄,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沈银银甩甩手,拿起手中的医术,道:“骨头断裂,有可能接上么?”
黎子何也严肃起来,虽然不知道沈银银问这些作甚,仍是答道:“要看断裂的程度,已经时间长短,若是轻伤且救治及时,当然是可以接上的,可若拖延太久,会留下顽疾,若重伤,便是石药无医。”
“啊……你说师父会有办法么?”
黎子何摇头,只知道沈墨医术精湛,却不知晓具体精湛在哪里,往日她随他下山看诊,也都是些比较普通的病症,接骨一类,还真未见他做过。
“银儿,你今日怎会这么多问题?你想给谁治病?”
“哎……一个朋友,股骨断裂,不能走路,好可惜……”沈银银放下书,发呆看着窗外,想到在丞相府遇见的那名男子,白衣翩翩,斯文俊雅,永远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带着宽容的笑意,可是无法行走……
股骨?黎子何心中一沉,不愿多说,遂转移话题,问道:“银儿,今日我前来,也有一事相问。”
“咦,什么?”师兄还会有不明白的事情么……
“若是让你与郑韩君离开皇宫,你可愿意?”黎子何不愿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沈银银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师兄竟是问自己这个问题,心里空了空,接着想到和郑韩君在云都玩乐的日子,逛逛酒楼整整小恶霸偶尔去郊外打打猎,好像日子也不错?点头道:“只要可以免掉一辈子窝在皇宫里,怎么都成!”
“好,那我先回去,记得今日说过的话。”黎子何干脆起身,未等到沈银银的回答便出门了。
沈银银颓然坐在桌边,走就走吧,跟在师兄身边也是累赘,反正姓郑的那小子也不敢欺负她!
想到这里,沈银银咧开嘴笑笑,收起医书打算放好,抬头瞬间瞥到桌底,刚刚师兄坐过的地方,好像掉下什么东西,连忙跑过去捡起来,是个小棉袋,素素的,灰色,果然是师兄的风格,拆开看看,原来是一袋粟容花种,下次见师兄还给她好了!
沈银银将棉袋上的灰尘拍了拍,塞到怀里,入里屋睡觉。
妍妃的药早晚各一次,黎子何出了太医院,再次前往妍雾殿。
小橘一见黎子何,忙笑着迎上道:“黎医童真是准时,娘娘刚好起身。”说着接过黎子何手里的药煲,款款入殿,又突地转过头来道:“黎医童愣着作甚?随我一起进来吧。”
黎子何垂眸跟上,其实药已送到,为何偏偏要他入内?
走入外殿便听到熟悉的尖细女声,“姐姐还真是单纯善良!那医童昨日被皇上唤去,今日皇上便在勤政殿整整一日,连早朝都未去,至今未曾进食,现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地的奴才,姐姐今早居然没问问那医童昨日发生何事?”
“黎医童不过是奉命替我送药,皇上的事情,当时我并未听闻。”妍妃的话语中,难得带上淡淡的怒气。
黎子何入殿便看到妍妃姚妃四目相对,互不退让,垂下双眸,安分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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