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母见穆书榆沉默不语又说道:“太妃想必是不记得王爷嫡长子信书了,哪天让他带着孩子来给您请安,这样既可以让太妃有个由头说与皇后,也能让小孩子见见祖母。”
对啊,平庆王嫡长子的儿子可不就是自己的孙子吗,原来自己都当奶奶了,刚进王府时是挨个都见过的,只是没记住。
“姨母,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恢复爵位封号了吗?让信书求求朝中大臣不行吗,或者是王爷生前的至交好友,这种事我便是说与皇后,怕是皇后也不会妄论朝政的。”穆书榆其实不想担这个重担,哪怕让她日子过得节俭点儿也好过去求秦承释。
“太妃,能想的办法早就想了,只是皇上这边一直没信儿让人摸不准是个什么意思,整个王府连主子带奴才三百余人,民妇本想着开源节流省着些,只是哪个主子身边没几个人伺候能行呢?您不看死人,也看看还指着您过活的孩子们,刘侧妃幼子不过五岁,还有那么些孙子孙女儿,您就求求皇后吧。”陈姨母说完又是满脸泪痕,如兰如意赶紧给她拭了拭。
“姨母快别伤心,书榆尽力就是,不过也只能试试,又不可操之过急,要是不成便再想他法吧,”
“民妇也知道这件事让太妃为难了,这光宗耀祖本该是男人的事,只是信书为首的这些孩子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又是皇宗贵族,王爷还为社稷立过大功,哪曾受过半分委屈,一时间也立不起来,还要让太妃劳神操心。”陈姨母情绪平静许多,又说了其中的难处,无非是平庆王的儿子们都不争气,没一个能顶事儿的。
等陈姨母走后,穆书榆难免唉声叹气,心里思量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又过了几日,腿上的伤已是好了许多,不耽误行走了,穆书榆便决定先去皇后那儿探探口风儿,好在秦承释自己那日后便没再来烦过自己,这倒让她轻松不少。
到了皇后那儿,却见里面一屋子的人,平日这时请安早就已经完事,为什么今日都没走,穆书榆虽感疑惑也还先还是给皇后见礼。
“太妃有伤,皇上早就嘱咐过不让太妃行虚礼,快扶太妃坐下。”皇后赶紧让人去扶穆书榆,立时又宫人奉茶上来。
“谢皇后,皇后这儿今日怎么如此热闹?”
“就说你是个有福的,真是有好事儿就赶上了,书燕还不快与太妃说说你的喜事,太妃在和宁殿闷了这些天,也让她跟着欢喜欢喜。”
穆书燕连忙起身答应,走到穆书榆面前时也难掩喜悦:“回太妃,前几日皇上去了和宁殿说是怕臣妾受了惊吓便过来看看臣妾,着实安慰了一番,不但如此又让人赐给臣妾一个兽枕用以驱惊安神,今日正巧拿过来给大家看看。”
说罢宫人已将兽枕拿了过来奉到穆书榆面前。
果然精致,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穆书榆将兽枕拿在手里细细观赏。
“你怎么不说更大的喜事,还在这里卖起了关子!”旁边的王昭华走过来笑着轻推了穆书燕一下,她与穆书燕位份相同,同为从三品。
穆书燕脸上喜色更胜:“今日随你取笑了,回太妃,皇上赐臣妾兽枕之后,又进封臣妾为玉淑仪。”
穆书榆惊讶之余也觉欢喜,赐兽枕已是难得,还有进封,淑仪可就是正三品了,升得是真够快的,这也显示出秦承释对穆书燕的宠爱,往后再人有想弄些小把戏可就要多想想了。
“给玉淑仪道喜了。”穆书榆也站了起来。
“太妃与玉淑仪本就是一家姐妹,应是同喜才是,宫里原本只有一位淑仪,现在可是又多了一位,乌淑仪可算是有个伴儿了。”王昭华说完便往对面儿瞥了一眼,抿嘴儿直乐。
穆书榆这才注意到对面坐着一位眼生的妃嫔,看那模样竟似个冰雕玉琢的剔透美人儿,美是美矣,更难得的是气质冷凝脱俗让人见了眼前为之一亮。
“是本宫疏忽忘记给太妃说了,这位是乌淑仪闺名乐双,因她平日里不爱热闹本宫便随她去了。”
皇后说话间乌淑仪已是给穆书榆行了一礼,只脸上的表情仍是冷冷的。
“乌淑仪不愿与我们这些个食人间烟火之人为伍,成天只是读书养花儿,雅得很!今日怕也是听说了此事,想一睹玉淑仪的风采才踏出和静殿的吧。”王昭华说完又笑。
“早就听说乌淑仪通今博古,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穆书榆真心夸道。
乌淑仪听了也只说了句:“太妃过奖了。”
皇后此时笑道:“本宫也早就听人说太妃与乌淑仪有相像之处,现在你们站在一处倒也品出来了,都是一样浑身带着大雪天儿的寒气,不过太妃却是多了几分生气,不像乌淑仪小小年纪却一味沉寂素雅。”
众人被皇后这样有趣儿的比方给逗笑了,本来还有些微妙的气氛顿时便散了去。
“今儿人全,本宫还有一件事要说,从明日起十五日内你们都不必过来请安了,本宫要诵经祈福,大家也能松落些。”
其他人听了都说好,也高兴每日里能多睡一会儿不用来回折腾,唯穆书榆着急,王府爵位封号的事可不能拖那么长时间啊。
又过了半天见众人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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