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俞劭瞳孔一缩,下意识重复了这两个字,并且没有控制地转头想去看背后的癸祭。但是,像受到什么提示似的,头只转动了很小的一个幅度便停了下来。俞劭动了动手指,掉了一个方向,无视了表情奇怪的寒衫,直视着老翁问道:“是怎么样的一对兄妹。”
“老朽也说过了,当初谁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第一次被人发现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老翁指了指这个地方的地面,说道:“那个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乱坟岗了,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那一天,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一对夫妇不知道为什么闯进了这里,当两个人意识到自己到了哪里谁两人都是吓破了胆,掉头就要离开。然而,正是他们转身的那一刹那,他们突然听到了几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在那时天地间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的时候那声音真是清晰得很。夫妇两人瞬间僵住,都以为是闹鬼了。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因为在这之前确实有很多人说在这里见到过鬼魂。两夫妻连呼吸都不敢重了,握在一起的手都是冷汗,身子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腿软得差点摔到地上。”
老翁说这一段的时候说的很细,好像他亲眼见过或者听过亲身经历者讲述过一样。俞劭和寒衫在老翁刚讲了一个开头的时候就同时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不禁都意味不明地打量了老翁几眼。老翁现在仍沉浸在自己所讲的故事中,没有察觉到俞劭与寒衫的不妥,此时的他仿佛一瞬间揭开了在客栈中披着的那片朦胧不清的纱但是也同时盖上一张花色繁复的锦缎。
夫妇心意相通,都打定主意不回头,一鼓作气冲出这乱坟岗,但是不论他们怎么跑,最终都会回到这里,绕了几圈,两人这算是明白了,他们是遇到了鬼打墙了。
婴儿的啼哭声还在继续,并且似乎离夫妇两人近了一些。瘫坐在地上相互倚靠着的夫妇喘息间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整个人像置身冰窖一样。夜色完全没有退去的意思,妇人已经害怕地哀声痛哭起来,那男人也是害怕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一定不能软弱妥协,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们都放弃了,他们就是真的完了。男人一边哄着妇人,一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男人是个猎人,还是有几分胆色的,现在又被逼到了绝境,破罐子破摔,竟是胆色压去了软弱。他想,他们一路总是离不开那啼哭声,他们走不出去肯定是因为这声音的主人了,这么绕着不是办法,倒不如让他去看看这妖孽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这样心下一定,男人就安抚了妇人,腰间别着不离身的砍刀,屏着呼吸往那边挪过去。饶是心下做好了准备,随着靠近那声源,男人紧张地心下直跳。
“那是一块荒坟,男人终于到了那儿,伸过脑袋往那里一看,先是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的样子,但是下一刻突然警铃大响,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砍刀横在了面前。”老翁故意没说出那男人到底看到了什么,而是吊了吊两人的胃口,让两人猜测道:“你们猜猜,他看到了什么?”
“婴儿?”寒衫探出脑袋,试探着说道。
“没错,是婴儿,还是两个婴儿,这也是他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后来又那么害怕吗?”老翁点头继续问道。
“难道是因为这两个婴儿是鬼婴,没鼻子没眼睛绿脸吗?”寒衫问道。
“不,这倒不是。是不是鬼婴那男人也不知晓,那两个婴儿也没哪里长得奇怪的,倒是白白胖胖,十分可爱。但是让人害怕的就是在这人,你说两个光着身子的看着白白嫩嫩的婴儿在这荒坟之地,而且这其中一个还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怎么让人觉得异样?”老翁声音幽幽的,似乎为了映衬这份氛围,但又似乎是因为带着时光的记忆才使得声音失了真实感。
寒衫想象老人所说的,也是不自在地打了一个颤,努力地想找个好点的理由来说明这种怪现象:“或者是那户人家生了孩子,最后实在养不起了就准备把孩子给埋了吧,但是埋到一半实在不忍心就丢在哪里由着那两个孩子自生自灭吗?”
“呵呵……”老翁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那时的这片地方荒草不生,少有人来往,将孩子丢在这人给他自生自灭无异于埋了。”
寒衫嘴唇一哆嗦,没有说话,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干巴巴地看着老翁。老翁缓缓叹了一口气,忽的摸了摸竹篮子的盖子,开口道:“何况,那个半埋在地里的孩子还在往外爬着,明显这两个婴儿就是从土里爬出来的。那男人明白过来的时候拿着刀的手在哆嗦,已经完全在地上的婴儿是个女婴,一直在哭,那个往上爬的婴孩是个男婴,不哭不闹,男人就没听到他发出一点声音。男人想着就算这两个婴儿是鬼那也还是小鬼,估计也就会些鬼打墙的招式,没多大本事。借着这几分胆子,男人心生狠意,准备杀了这两个婴孩儿,这样想着,那男人就我紧着砍刀往前挪了几步。”
但是……就那一步仿佛引起了正在往上爬的男婴的注意,男婴猛然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抬头向男人看过去。男婴的眼睛漆黑漆黑的,没有一点光彩,却能轻易让人堕落进去,就像堕进无法挣脱的地狱一般。男人一下子定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男婴。而就在这时候,男婴身边一直啼哭的女婴停止了哭声,慢慢地朝男婴爬了过去,搭在男婴的背上。男婴似是不愿承受背上的重力,淡淡的眉皱了起来却还是没有推开背上的女婴。
男人看呆了,这分互动根本就不像两个婴儿会有的,这两个婴儿在此刻男人的眼中就像成人一般。男人吓得手上失了控制,刀锋朝下就要砍上去,女婴骤然抬头,轻薄的唇角一勾,明明只是个婴儿却让人觉得笑得意味深长。可惜男人此时已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手,只是顿了一下,刀还是砍了下去!
这一刀,实在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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