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了命运的齿轮拖着沧桑的“吱嘎——吱嘎——”声的转着,在黑暗的世界,居高临下地宣布着——“恶梦”从现在开始,也是从此时开始,这里不再属于居翡。
再次站在有天空的世界下竟让两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即使两人也未真正在那里呆上多久。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俞劭很熟悉,但寒衫却不晓得。
“俞劭,这是哪儿啊?”寒衫好奇地问道。
“宋谢桥。”俞劭没有避讳地直接说了出来。
“啊!那不是还在居翡姐家那?”寒衫仰着头看了看,又松开俞劭的手“蹬蹬蹬蹬”跑到桥栏处,踮着脚爬到桥栏的空隙中,趴着桥栏上往下看,“这条湖也没见过呢!”
“嗯。”俞劭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指着左下方的位置给她看,说道:“那里就是我们刚刚所在的地方。”
仔细瞧了半响,寒衫恍然,道:“还真是啊!可是我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无声了片刻,俞劭也没有能想到具体的答案,不过,这里怎么说都是梦,说来这种位置的变化也不过是控制者一念之间的事情。他们出现在这里或者是无意的,也或者是有着深意的,他拿捏不清。眼神一转,忽的开口问身边的寒衫道:“刚才踏进土堆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这话问出去,俞劭很确定自己感觉到了寒衫身体僵硬了,脸色也蓦地白了下来。这样苍白的寒衫给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就像是真的瓷器娃娃一样,不过,俞劭无心去关注这些,见到寒衫脸色不好,颇为关心地说道:“你……还好吗?”
“嗯。”寒衫缓了很久才恢复了过来,轻声应了一下,然后才情绪低迷地说道:“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那画面闪现地太快了。”
“是什么?”
“我看到……摇摆不定的灯光,一个眼神阴森的小女孩儿抱着一个布娃娃……她的另一只手上拖着一样东西,我没有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寒衫说道这儿停了一下,似乎还沉浸在于那小女儿给她带来的寒冷中,“然后那个女孩儿不见了,我见到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特别狼狈,胡子拉碴,特别瘦,身子上好像还有被人狠狠殴打的痕迹。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他倒在地上,伸着手,好像在喊什么……”
“……”俞劭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寒衫的话还没说完,之所以停下来是为了回忆自己所看到的,也是为了让心理上适应下来。想了想,俞劭还是将人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寒衫也没有拒绝,缩在她肩上酝酿许久,继续说道:“之后我就看到那个男人被一个斧头像剁肉一样斩剁着,而那么做的时候男人还没有死,甚至很清醒,我似乎能听到他的尖叫声,也似乎能感受到那四溅的血液溅到身上的温热感。男人被剁得体无完肤,也是在他最后闭眼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庞大的死亡气息,就在那时,我明确地知道了我之前感受到的那种气息是死亡的气息。最后一个看到的画面就是那个小女孩儿满身是血地淡漠地用土浅浅地将男人的尸体盖了起来,小女孩儿离开了那个地方,她一开始抱着的娃娃却扔在了尸体旁,那娃娃已经被血浸透了……”
拍了拍身体下意识颤抖的寒衫,等到寒衫冷静下来后才神色古怪地问道:“那个娃娃……是我们在居翡家楼上见到的吗?”
寒衫回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里没有那个娃娃,不过……”
“不过?”
“那娃娃和那些娃娃很相似,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上的。”寒衫不太愿意说出这个答案,因为这么说了就说明了那个女孩儿很可能就是居翡,但是,这种情况下容许不得她有一分隐瞒。
“……居翡。”俞劭敛目,翛然想起酒吧前那个缠着居翡的“中年男人”,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居翡吧,是她杀了那个中年男人。
“是居翡姐杀的那人吗?可是为什么?那男人又是谁?”寒衫抬起小脸,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嗯。”俞劭只是应了一声,然后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该去找居翡了,事情的答案只有居翡知道,而且我想要想找到那个意识也不能错过这个答案。”
“去居翡姐家吗?”寒衫犹疑着看着居翡家的那个方向。
“对,我们走吧。”这一说并不是征求寒衫的意见,也只是告诉寒衫一声,所以俞劭说完也不给寒衫反应的时间,抱着她就从宋谢桥坡下的简陋的石阶梯走了下去。
在之前见过这个世界的安好,俞劭潜意识里认为宋谢桥的桥洞里必定没有那不堪的场景了,可是,他错了。自然,谁也不能断定是一开始在居翡的梦里宋谢桥的桥洞下就没有改变过还是等到俞劭他们从地下上来后才变成这样的。见到这情景,俞劭只是一愣,然后单手稳住寒衫的身子,另一只手搁在寒衫的后脑勺用了几分力道将寒衫的头颅压在自己肩上,低声说道:“别抬头。”
寒衫不明所以,但是耳朵里隐约听到的声音也知道前面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也不俞劭矫情,听话地闭着眼睛趴在俞劭肩上,双手紧紧地搂着俞劭的脖子。
这些人比之现实中更加疯狂,只是这里的疯狂总是压抑的,总是低声的,俞劭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没有谁注意到他们,那些人徒自沉溺在自己的颓然中,身体的,思想的,欲望的……不愿醒来。
穿过桥洞很远之后,俞劭才松开放在寒衫后脑勺的手掌,寒衫也知道俞劭不想她看到的东西已经远离了,挪了挪脑袋,慢慢张开眼,怔了怔,忽然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呆呆地说道:“俞劭,天黑了啊!”
俞劭一顿,同样抬头,然后看看后面的方向,转过头来才回答:“之前就黑了。”
“我知道,我知道。”寒衫连说了两声,道:“从地下上来都习惯了黑暗了,竟没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注意这天色。”
“怎么了?”
“本来我注意到天黑是想到时间问题的,可是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寒衫被俞劭抱着,正好看到的方向与俞劭相反,寒衫面朝着西,俞劭面朝着东,俞劭察觉到寒衫在他怀里动了动,然后拍着他的肩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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