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埋在自个儿病房的被窝里, 干净的被子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虽然味道不好闻, 却也蓬松暖和,他烦躁地蹭了蹭, 蹭得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只露出两个通红的耳尖。
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安格斯病房里溜出来的了,现在一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安格斯那双洒着碎光的湖蓝色眸子, 还有他那低沉得仿佛大提琴般的嗓音。
枕头岌岌可危地半挂在床边上,谢朝胳膊腿儿一动,突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吓了一跳, 背脊一弹, 红着眼睛赶紧把枕头拖到床上了。
拿到了床上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怎么有点像做贼心虚。谢朝又挺直了背脊,把白枕头拎起来掸了掸灰, 这才摆正在床头, 放松了身子直接躺上去。
谢朝盯着头顶那盏灯,很质朴的造型, 泛善可陈,符合医院一贯素净的风格。
看了会儿, 谢朝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思绪还乱成一团麻线。盯着盯着,眼皮子就耷拉下来, 半梦半醒地睡着。
梦里也不知道梦到些什么鬼东西, 仿佛有个人一直贴在他耳边喘息, 喘得特别色.情,压抑着不可言说的欲望。
谢朝吼了一嗓子,他就不喘了。终于能睡个安生觉了。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谢朝一摸手机,上头全是未接电话,他爹妈的,程叔的,冯东书的……
谢朝先给他妈回了个电话,才拨过去就接通了。
杨莉着急地问:“你没事儿吧,我和你爸看到新闻了,吓死了!”
“妈,我挺好的,没什么大事。”谢朝一听就知道了,媒体肯定把这次大爆炸搞得纷纷扬扬的,周围的亲人朋友估计都担心死了。
杨莉心有余悸:“真的啊?我看到那个照片了,医生把你从救护车拉下来,头上全是血。”
谢朝坐起身,垫了个枕头靠在背后:“妈,照片吓人的,要是真那么严重,我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你打电话?”
杨莉一想也是这个理,听他声音中气十足的:“要是再打不通,我们就得过去瞧瞧了,可吓死人了。”
崽崽咋呼地大喊:“爸爸,你现在是不是在医院?”
“是,修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家里都被你这个消息搞炸了。”崽崽拍拍胸口,“幸好没事。”
他又问:“我看新闻说,安格斯叔叔也和你一起受伤了,他还好不?”
崽崽这么一提,谢朝忽然想起来安格斯今天的手术:“他比我严重点,今天要动手术。”
“那爸爸帮我祝他身体早日康复。”崽崽也没想到安格斯这么严重,“朝朝也要在国外好好养伤,我在家等你回来。”
儿子难得这么乖乖地说着体己话,谢朝笑了笑,声音软了下来:“嗯,我尽量早点回来。”
医生开始进行每日的例行寻房,身后跟着小护士。
谢朝挂了电话,医生过来看了看他的脑袋,笑着说:“你这运气不错,看着流了那么多血,头上也不需要缝针。”
“……”谢朝抬眼看了眼面色和蔼的医生,这个玩笑我笑不出来。
护士小姐轻柔地给他换了个绷带,又上了些药,这就算完成了,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谢朝等他们走后,穿着身病号服,摸到安格斯病房门口。犹豫了两秒,还是推门进去了。
安格斯还是趴着,他这伤没法躺着,只能这样,时间长了估计得难受。
“你什么时候动手术?”谢朝寻了张椅子坐下。
安格斯正趴着没事,正在看书,深蓝色皮面的外文书,谢朝瞥了一眼,问:“还有心思看书?”
“下午两点。”安格斯合上书,“实在无聊,又不能动,这书还是别人送的。”
谢朝双手交握,找不到什么话想说,就这么安静地盯着安格斯的蓝皮书。
“你想看?”安格斯的目光扫在书上。
谢朝摇摇头:“那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先回去了。”说着就要起身往外头走。
安格斯忽然伸手拽住他,淡淡地笑着道:“别走,陪陪我。”
谢朝顿住了:“又没有什么话题聊,你还是看书吧。”
“那我们随便聊聊。”安格斯缓缓道。
过了三分钟,谢朝实在撑不住,面皮绷着:“你不是想聊么,一个劲儿盯着我看干什么?”
安格斯淡淡的目光飘在他脸上,吐出来的话带着轻佻:“好看啊。”
语气却是无比正经的,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要是谢朝的粉丝这么夸他,谢朝早就礼尚往来地朝人家妹子笑笑了,现在这会儿偏生完全笑不来了,反而悄悄红了耳朵。
他瞪了安格斯一眼,恶声恶气地说:“你到底想聊什么,快聊,我可是又正事的人。”
“你家里是不是联系过你了?”安格斯识趣地换了话题。
谢朝点点头:“才打过电话,看见我这新闻,都被吓到了。”
安格斯也道:“我家里人也是,还说要过来看我。”
谢朝一时紧张起来:“真的,什么时候来?”好像安格斯家里人一来,就要识破他们这苟且的关系似的。
安格斯含笑说:“还没确定来不来,她们只是嘴上一说。”
“哦哦。”谢朝理解,“我家里这次也担心,小朋友都连带着不放心。对了,崽崽让我祝你早日康复。”
安格斯:“崽崽可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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