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开口:“晚上没吃饭?”
秦离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
我摸摸自己健在的唇瓣,说:“我还以为你饿了。”
“……”
短暂的沉默,平复呼吸的秦离松开了我的下巴,衣冠楚楚地站在了床前。
我也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钻进被子里不再看他,只说:
“晚安。”
夜很静,我的耳朵竖着,始终没有听到秦离离去的声音。虽然我认为他的轻功一定如同小说中写的那样来无影去无踪,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应该能在全神贯注、没有杂音干扰的情况下听到他的脚步声。
我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我忍不住了,转过身想看看怎么回事,于是我发现秦离还站在我的床前。
“您——还有什么事?”
秦离沉默了片刻才接话,而且是很无厘头地问了一句:“你脑子磕坏了?”
“……”
你脑子才磕坏了呢!我刚想骂人,突然想起他不是在讽刺我,而是在重复一个我曾经告诉过他的事实:我脑子磕坏了。
我意识到他或许有什么事情要说,便重新坐了起来:“是,怎么了?”
秦离不答反问:“你知道曼臣只擅长什么吗?”
“不知道。”我很老实。
“笛子。”
“……所以?”
“如果你要假扮他你不可能不会笛子。”秦离笃定地说,“即使你的脑子磕坏了,我也不认为你会忘记这项技能。”
我认为秦离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是来假扮曼臣的,但事实上我从他这句话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曼臣擅长笛子,我不是曼臣,但这具身体是曼臣的,吹笛子——这种动作应该已经成为一种被肌肉记忆的本能了不是吗?
我从床上跳起来,无视秦离瞬间的惊讶和紧绷,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了那支笛子——我要练笛子!
我太傻了,我始终太过强调自己的精神意识了,而忘记了曼臣本身具有的能力!哪怕灵魂已经被我替代,但肉体却能记忆很多东西!
笛子放到嘴边,我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是中医里的一种呼吸吐纳法,虽然很简单,内功是不可能练出来的,但能帮助人平心静气。我试图在这种平静的呼吸下抛弃过于强烈的自我意识,只让身体自己去动,而我所想的只是白日里已经听过的旋律……
黄鹂清啼,森林的早上晨雾弥漫,地平线上一轮金日缓缓升起。这样明媚的意境在夜里浮现,是笛声带来的。
清脆的笛声飘荡在夜风中,从开始的磕绊到流畅,从生涩到委婉,我仿佛感觉到了曼臣的灵魂回到了身体里,手指不受我的控制地在笛孔上跳动,音符一个个飘出来,连成一曲美妙的旋律。
这一刻,杨奈已经不见。
当我放下笛子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我突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秦离,我第一次如此轻易地在秦离脸上看到了惊愕的情绪。
我笑了笑,沐浴在月光下,我觉得我这时候笑得一定很脱俗,我说:
“我是曼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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