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不知道林予做了什么梦, 只见对方倏地睁大眼睛,脑门儿都迅速沁出了一层密汗。他印象中忽悠蛋一般睡觉很香, 向来都是一副了无防备的模样。
看样子做的是场噩梦。
可是那双圆眼亮闪闪的, 又像是做了场美梦。
“怎么了,睡个觉也一惊一乍的。”
林予听见萧泽的问题后张张嘴, 张完又闭上。刚才一直是做梦?树下的叶海轮和曹安琪都是梦里的?他跳下来被萧泽接住也是梦里的?
……那萧泽说的话也不是真实的。
林予绝望地翻了个身,平躺朝上,直瞪瞪地望着仓库顶的吊灯。灯没开, 玻璃罩死气沉沉的,他也死气沉沉的。
啊, 老天爷,操/你妈。
林予还想回去梦里,心酸地问:“哥,树上骑个我,树下一个我,一共几个我?”
萧泽说:“八个。”
“……”林予闭上嘴又翻了个身, 背对着萧泽。背对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梦里面叶海轮和曹安琪的对话。
“哥,我梦见叶海轮和曹安琪了。”他又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摸索到萧泽的手臂紧紧抓住, “他们在梦里还吵架。”
萧泽本来就困, 闭着眼睛听, 懒洋洋地哼了一声算回应。林予坐起来, 掰着萧泽的肩膀让对方躺下, 改成他坐着。
“哥,你先别睡好不好?”林予缩在一旁,弯着身体揪萧泽的衬衫扣子,“我梦见叶海轮说,他冲进火里救曹安琪那天,曹安琪当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萧泽问:“所以呢?”
林予说:“所以可能是曹安琪当时感动了,答应和叶海轮在一起,但是没想到叶海轮会毁容,于是她又反悔了。”
“忽悠蛋。”萧泽总算睁开眼,“你只是做了场梦,用梦见的内容去衔接现实,很傻逼。”
林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都魔怔了,差点又忘了那是场梦。如果梦是真的,那萧泽就应该……
心里乱七八糟,他顺势趴倒挤在萧泽身边,讪讪地问:“哥,万一我正好梦见了真实情况呢?”
萧泽又闭上眼:“假设你这场梦就是当时的情况,那又有什么意义?曹安琪就是反悔了,就是接受不了叶海轮现在的样儿,你能怎么办?谴责她?”
林予认栽,好像不管梦见的对不对都没什么用。
他打个哈欠,懒得再去想了,抬手攀上萧泽的肩膀摸了摸,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哥,烫着的地方还疼吗?”
“不疼。”萧泽拿开他的手,“别乱动,睡会儿。”
“嗯。”林予点点头,在沙发边缘处蜷缩着。他感觉稍一动身就得掉下去,便一动不动像被点了穴道。
半晌,萧泽的手臂绕来环住他,他有了保护栏。
吧台后面的萧尧快把一口烤瓷牙咬碎了,这他妈干什么呢?那么多沙发挤一个上面图什么?气得他顿时又多了条鱼尾纹。
在妖娆消磨了多半天,回家时已经是黑夜了。几天下来阴雨连绵,这会儿夜半时分却没了乌云遮挡,星星月亮都在夜空扎堆露脸。
林予仰着头,透过吉普车的天窗仰望星空,欣赏了一路。
回到书店,门口的报箱搁着份晚报,萧泽抽走,正好当睡前读物。不过午觉睡得足,晚上自然没什么困意,洗完澡在群里和队友聊了会儿天,磨叽了好些工夫才躺上床。
拿起报纸,头版头条就五个大字——英雄出少年。
萧泽随便扫了一眼,大概是有个高中生见义勇为了,使他忽然想起自己高一那年也差点因为见义勇为上报纸。
当年那天其实他是翘课去游戏厅,那游戏厅在火车东站附近,刚开的,他们班里的男生都商量着去玩一趟。
翘课也是意外,前一晚被他的博士姥爷摁着搞专项训练,第二天困得直接睡到了八点半。眼看上学已经迟到,反正迟到一分钟和迟到一小时没多大差别,干脆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那会儿正堵得厉害,萧泽没骑车子,进了地铁站看着坐了千八百次的线路图,直接转身搭了另一条线。
他们老师是研究生毕业,他姥爷是博士,博学到国家给分房的那种。
他都被博士指导着学习大半宿了,感觉再听研究生讲课没多大劲。
那就不他妈去上学了,游戏厅打游戏去。
萧泽在火车东站下了车,甭管哪个城市,火车站都相对比较乱。卖东西的瞎卖,拉活儿的烦人,偶尔擦肩而过一两个顺眼的,还可能有第三只手。
萧泽拎着书包从地铁口出来,还没锁定游戏厅的具体位置,就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高呼。一个风尘仆仆的胖大姐掺着个瘦成皮包骨的老头,哭天抢地,直喊救命钱被偷了。
人们纷纷投去目光,哪怕骑车子路过的人也放缓速度看热闹。就在这种时机下,萧泽迅速在人群中扫视。人们突然听见高声喊叫便循声而望,这是条件反射,那没有反应甚至还疾步离开的人都很可疑。
萧泽已经看见了一个矮个男人朝道牙子边走去,目光越过三四米,另一个男人正骑着自行车朝这边过来。
街上偷东西一般都是两三人作案,一个偷,一个接,偷完转身到马路边上车离开,找都找不着。萧泽抬腿就跑,穿过人群直奔矮个男人而去,追到后方搭上对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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