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的话听的陈峰心下暗自着急,无论哪方面,陈霄的下场都不算好。
尽管是养子,可是陈霄从小的表现陈峰就看在眼里,积极上进,为人虽然多少有些孤僻但是那也是因为说不了话的缘故,就算是一只猫一只狗养的时间长了还有感情,更何况是看着长大而且各方面无不突出的孩子?
听得黄局说的那两条哪还不急,当下连忙给黄局倒酒,陪着小心的说道:“黄局,您看,您能不能帮帮忙,我们阿霄虽然是我的养子,但是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当年更是保送福旦,为了保护我们家凝凝才自愿去了工大,今天出了这事,可该怎么办才好。黄局,求求您了,无论如何您也得想办法呀,只要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开口就是。”
看着自己这从小硬气义气的老同学为了一个养子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金副市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峰跟自己可以说是穿开裆裤长大的,虽然因为自己升职而多年没怎么联系,但是他的性格自己还是最清楚的,那是无论自己怎么样都从不开口求人的硬汉。如今为了养子竟然这般低声下气,唉,看着就连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
见黄局还有些犹豫,金副市长开口道:“小黄,我的这老同学一辈子没求过人,今天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多少卖个面子吧。你看这事,可有没有什么转圜余地,尤其是死的那四个人可以说是罪有应得。”
黄局自然也明白,这件事其实说白了,可大可小,就看怎么操作,不过他依然心有顾虑。毕竟四条人命,一个不好可是要丢乌纱帽的事情。
金副市长能干到苏北副市长这个位置,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见了黄局的样子,哪还不明白原因,当即打铁趁热:“小黄啊,我知道你有顾虑,我也理解,要不你看看这样如何?先叫陈霄多少吃点苦,到苏北监狱里待上几天,观察一段时间,对外你就宣布是你们破获了这个贩卖人口的团伙,只是他们暴力拒捕这才不得已将他们当场击毙,这样如何?”
其实黄局心里明镜似的,这就是面前的金副市长给自己一个台阶,事情可以解决,又不丢警察局的面子,反而自己还能得到一次破获重大拐卖人口团伙的业绩,事绝对是好事,而且人家也说了,叫陈霄先到监狱里呆几天观察观察,最后还不是没发现什么直接放人?
事还是这么个事,但是经他这副市长点头同意,自己暗中再稍微封锁下消息上下通下气,这事基本就是铁板钉钉,好处也没少。
看来自己当初封锁消息的选择绝对明智,那可是四条人命,天大的面子,好处自己也得了,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当即一举酒杯,说道:“来,金市长,小弟敬您一杯,当初可是受了您不少的照顾啊,呵呵。”
话以至此,不需多说,三人当即杯来盏往,喝酒吃菜,陈峰眼见话已说的差不多,自然竭力讨好,一顿饭倒也吃的风声水起。
出了银海酒楼,送走黄局之后,本已摇摇欲坠的金副市长突然间抹了把嘴,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拍了拍陈峰的肩膀,笑道:“老陈啊,我能帮的忙就这么多了,你可别怪我,就凭你老陈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我就不能不帮,呵呵。”
身为教师的陈峰自然明白,官场出身的这老同学那可是千杯不醉,刚才有那黄局在场很多话不好说,现下四处没人,虽然自己已经有些喝高了,但是总也得把话说通说透,当即回道:“今天可多谢你了,哈哈,走,想起来可好些年没好好跟你喝过酒了,你家孩子上大学也不说叫我一声,咱俩再去喝点。”
两人从小可以说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若不是因为登上副市长位置需要避嫌,两人哪会像现在这样多少年不联系?借着酒劲,也是老朋友见面分外亲切,金副市长边打着酒嗝边无奈的说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没办法啊。你就说吧,越是大城市,权利越是错综复杂,我这个位置不知多少人盯着,我哪敢因为孩子念大学大办酒席?那不是给纪检委话柄么?就算是和平时的一些熟人接触,那也得绷着脸,否则有人因为我熟人的关系联系我,我总归是不好拒绝,不拒绝就得往我头上扣贪污受贿的帽子。现在这年头,没办法啊。走,今天咱哥俩难得见面,怎么也得再去喝点。可先说好啊,你请。”
两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位穿着朴素,文质彬彬;一位一丝不苟,气场出众,两人就这样坐在路边大排档边,喝口啤酒,吃口烧烤,边说边笑,偶尔还偷偷擦下眼泪,直到深夜。
苏北市中心医院。
三零二病房。
经过了几天的修养,陈霄的精神状态逐渐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平,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总归是可以下地活动活动了。
前日陈峰经过一番上下打点,尽管是委托了金副市长这个老同学,可也几乎花光了家里全部的积蓄。毕竟不是小事,很多事情不是只嘴上说说就可以的。
不过陈峰从未后悔过。
对于陈霄,陈峰的期望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陈香凝还要高一些。
看着病房里正在活动身体恢复体力的陈霄,陈峰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阿霄,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估计今天你就该跟他们走了。到时候在里面一定要听话,好好表现。”
听得陈峰的话,陈霄坚定的点了点头。他自小就很懂事,也明白这次的事情相当严重,虽然没问,但是自然知道陈峰为了打通关节,钱肯定不会少花。
养育之恩,一生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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